【文化·博物】敦煌碑刻文献中的陇西李氏敦煌房

敦煌碑刻文献中的陇西李氏敦煌房

唐代 《李克让修莫高窟佛龛碑》

李志鹏 李骅

李氏是中华民族姓氏中的最大姓氏，宋元以后李氏与张、王、刘、赵并列，为大姓。李氏子嗣历代生息繁衍，遍布天下。众所周知，历史上陇西李氏敦煌房在当地声名显赫、颇有威望，被誉为世家大族。唐朝时期，敦煌李氏家族更是势力雄厚，对于敦煌当地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都有一定的影响；尤为引人注目的是被誉为涅槃、净土的殿堂 莫高窟148窟，即为李氏家族雄厚势力和显赫声誉的遗留。

由此可见，敦煌李氏族人对于莫高窟的营造作出过贡献。此外，莫高窟大名鼎鼎的“李氏三碑”（《李克让修莫高窟佛龛碑》《大唐陇西李府君修功德碑》《唐宗子陇西李氏再修功德碑》）及其他敦煌遗书资料，都是记载敦煌李氏世系及其社会活动的重要史料。

敦煌碑刻所见李氏得姓氏祖

关于李氏一脉的历史起源，在莫高窟发现的《李克让修莫高窟佛龛碑》（学界俗称《圣历碑》）记载：“李氏之先，出自帝颛顼高阳氏之苗裔。其后咎繇，身佐唐虞，代为大理。既命为理官。因而以锡其姓。洎殷之季年，有理微，字德灵，得罪于纣，其子理贞违难，避地居殷，食李以全其寿，因改为李。”《圣历碑》记载与传统史料中李氏得姓的记载内容相符，同时也佐证了早在隋唐时期，敦煌的李氏族人对于家族的历史来源就有了清晰的认识。

陇西李氏是唐代著名的“五姓七家”之一，陇西李氏著名的支系有四房：“其一曰武阳，其二曰姑臧，其三曰敦煌，其四曰丹阳。”而敦煌房是陇西李氏家族中声名显赫的支系，被唐代政府定为著姓，列入“人宗正寺”，编入属籍。近年来，学者考证陇西李氏敦煌房的始祖是李陵后裔李贤、李穆，而非李暠、李宝之后，二者虽源有异，确同为一族。而关于敦煌李氏的族系，敦煌文书及碑铭也有两种记载：一是西凉王李嵩之孙李宝之后；二是源于西汉李陵、李穆之后，而自称源于西凉王李暠及其孙李宝之后的目的是为了攀附皇族，这与西凉王李嵩的世谱不符。因此，结合敦煌碑刻史料为研究陇西李氏敦煌房的社会关系提供了资料佐证。

五代 佚名《观无量经变》 莫高窟壁画

陇西李氏敦煌房的社会影响

陇西李氏敦煌房人才济济、出仕入宦、成就卓著。据莫高窟所藏碑刻《大唐陇西李氏莫高窟修功德记》（学界俗称《大历碑》）所载：“开土西凉，称藩东晋。咨议即兴圣皇帝十三代孙。远沠天分，世济其美，灵根地植，代不乏贤。六代祖宝，随使持节侍中西陲诸军事镇西大将军领护西戎校尉开府仪同三司沙州牧敦煌公玉门西封邑三千户。曾王父达，皇敦煌司马，其后因家焉。王父操，皇大黄府车骑将军。烈考奉国，皇照(昭)武校尉、甘州和平镇将。”如文所录，早在东晋时期族人李嵩即以开土西凉，称藩东晋，建立西凉政权。

在后周和隋唐时期，李氏族人曾两度官居敦煌，并同索、张、阴、翟、曹等家族一起被称为敦煌当地的世家大族。其地位显赫、名人辈出，影响深远，并凭借其广泛的社会影响力和雄厚的经济实力出仕入宦、营建佛窟，效忠于李唐王朝，一度控制张氏河西归义军政权。另据《唐宗子陇西李氏再修功德碑》即《乾宁碑》所载：“夫人南阳郡张氏，温和雅畅，淑德令闻，深尊陶母之仁，至切齐眉之操。先君归觐，不得同处于京华；外族留连，各分飞于南北。于是先兄亡弟丧，社稷倾沦，假手托孤，几辛勤于苟免。所赖太保神灵，辜恩剿毙，重光嗣子，再整遗孙。虽手创大功，而心全弃致。见机取胜，不以为怀。乃义立侄男，秉持旄钺，总兵戎于旧府，树勋绩于新墀。”学界研究认为张议潮在离开敦煌入驻长安后，把归义军政权托付给了其弟张议谭之子，亲侄张淮深管理。张议潮死后，其女婿索勋悍然发动政变，杀张淮深全家，自立归义军节度使，并得到了朝廷的承认。李明振亦是张议潮的女婿，索勋篡权时，李明振已去世。李明振之妻，张议潮第十四女，因不满索勋大权独揽和飞扬跋扈，遂率领自己的三个儿子杀掉索勋，拥立张议潮之孙，侄男张承奉为归义军节度使，世事更替，实际上当时敦煌的李明振子孙是幕后操纵者，掌握着敦煌归义军政权的军政大权。

唐代 佚名《绿水青山图》（本文图片均为资料图）

陇西李氏对于莫高窟营造的贡献

据著名敦煌学者史苇湘先生研究，唐朝时期，仅陇西李氏一脉曾在莫高窟开凿的洞窟就达七个。唐朝初年，国富民强、文化昌盛，作为丝绸古道重镇的敦煌，既是西域交通的枢纽，又是国际贸易和文化交流的大都会。凡是往来于丝路上的商贾、使节及僧侣，莫不以敦煌为集散地；凡中西文化交流，尤其佛教东传，莫不以敦煌为中转站。这一时期，莫高窟的凿窟、修寺及其他佛事活动也空前高涨，其中陇西李氏开凿的、今编号为第332窟，就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陇西李氏先后镌刻的三通石碑，即《李克让修莫高窟佛龛碑》（俗称《圣历碑》）、《大唐陇西李府君修功德碑记》（俗称《大历碑》）、《唐宗子陇西李氏再修功德碑记》（俗称《乾宁碑》），对敦煌历史变迁、民族融合、莫高窟兴衰及李氏世系等的研究和考证都具有极为珍贵的价值，也是研究陇西李氏文化不可或缺的重要文史资料。诚然，陇西李氏敦煌房在唐初、中叶和唐末为莫高窟的营造和敦煌文化的发展作出了卓越贡献。陇西李氏在莫高窟的营造中作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为后世留下了极为宝贵的文化遗产和精神财富。（作者单位：甘肃省社会科学院）[本文为2021年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敦煌哲学的内涵与发展研究”（项目编号：21XZX014）阶段性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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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http://www.ruyigansu.com/2025/1105/19642.shtml